第二十四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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梅子安眉梢微挑，怎麽又說到我頭上了？
“我應該不會。”梅子安想了想說, “不能耽誤人家姑娘。”
萬一他年紀輕輕就沒了, 不是害了別人麽？
黎煌眉頭展開, 不會就行。
“你不結婚, 我就不結。”黎煌說，“那麽遠以後的事, 誰說得準, 不說這個了。”
黎煌幹脆利落地結束了這個話題, 不讓梅子安再追問了。
“你還這麽年輕, 怎麽總想著死後的事情？”
死亡對於黎煌而言，並不陌生。他從前那麽族人已經全部死亡了，只剩下他一個, 茍延殘喘地睡了上千年，才重見天日。
死亡就意味著永遠地離開。
黎煌莫名不能想像梅子安死後的場景, 心中本能地抵觸，不願談及這個話題。
不過, 梅子安的話倒是提醒了他, 如果不出意外, 梅子安確實只能活個幾十年。能不能有什麽辦法, 來延長他的壽命呢？
梅子安笑了笑，並不與黎煌爭辯, 提醒到了就行了，低下頭繼續吃自己的飯。
因為胃不好，梅子安從小吃飯就是細嚼慢咽的, 動作很斯文，加上他五官精致，手指細長。雖然吃的是再普通不過的飯菜，看起來也格外的賞心悅目。
黎煌不由多看了兩眼。
這一切便落在看似在認真吃飯，實則在關註著黎煌的梅子安眼裏，心下更確定了自己的猜測。
慢條斯理地吃完飯，梅子安拿紙巾擦了擦嘴唇和手，黎煌便自然地開始收拾殘局。
休養兩天後，梅子安身體恢覆如初，再一次跟黎煌一起去了麒麟冢。
依舊是晚上去的，為了避免上次那種情況，兩人偷偷摸摸溜到麒麟冢時，先讓黎煌施了個小法術，讓值班室裏那個大叔睡著。把監控系統暫時搞癱瘓掉，再正大光明地走進去。
確保麒麟冢內沒有人，也沒有監控會拍到兩人，梅子安就大膽多了，從大門口進去便一直四處看著。
根據上次黎煌的說法，他們需要找到作為“門”的石碑，從石碑就能進入麒麟一族的宗族。梅子安對於能否找到石碑，持不樂觀的態度。
他摸摸大門旁寫著麒麟冢那個碑，看了黎煌一眼，見黎煌根本沒在意這個石碑，便知道不是。於是跟在黎煌的身邊，不再自己做那些無用功了。
因為上一次來，梅子安吹了冷風就病倒了，所以這回他穿了很多，裹著厚厚的圍巾，把臉都包住一半。黎煌還覺得不夠，伸手握住梅子安的手，用靈力替他驅寒。
除此之外，黎煌的目光始終落在地面，逡巡著。
兩人並肩走著走著，梅子安腳下突然一絆，他低下頭，卻發覺地面十分平整，什麽都沒有。
梅子安疑惑地看向黎煌。
只見黎煌看著地面淡淡道：“出來。”
土地之下平靜如昔，沒有任何反應。
黎煌道：“不主動出來，我就要動手了。”
地底的東西似乎才察覺黎煌內斂的強大威壓，土一翻，地下拱出個布娃娃。身上沾著土，躡手躡腳地走到梅子安腳邊，抱住他的腿。
它也看得出這兩個人裏，是梅子安比較好說話。
黎煌直接把那個布娃娃拎了起來。
“你是什麽東西？”
聽到這個問話，梅子安險些笑出聲，旋即耳畔響起一個狀似男孩的嗓音。
“我、我不是壞人！”
聲音軟軟糯糯，暗含畏懼。布娃娃的身體在黎煌的手裏張牙舞爪地掙紮。
見掙紮不過，小家夥沮喪地開始自報家門：“我只是一只小鬼，並沒有惡意。”
小男孩都調皮，深更半夜竟然發現麒麟冢有人，就想捉弄一番，可惜他眼力不好，沒看出來黎煌是他招惹不起的，踢到了鐵板。
黎煌道：“小鬼，你是何時生人？”
一只小鬼能安然無恙地存活在這裏，就已經足夠說明問題了。要麽，他是受什麽庇護，要麽，是他有什麽特殊之處。黎煌不覺得這小鬼有什麽特殊之處。
“我是崇禎年間人，病死的。”附在布娃娃上的小鬼說。
“崇禎年間？”梅子安回想道，“那是四百年前，明朝後期了。”
那時候麒麟已經滅族幾百年了。
黎煌又問：“你一個小鬼，是怎麽活到現在的？”
小鬼擡頭望著黎煌道：“大人您是麒麟嗎？我是受麒麟臺的庇護，才得以未曾消散。”
果然如此。
梅子安忙追問：“既然如此，你知不知道這麒麟臺在哪裏，要怎麽能進去？”
小鬼轉頭看了梅子安一眼，對他張開手，他像是很喜歡梅子安。
黎煌看了梅子安一眼，梅子安把布娃娃接過去。
小男孩這才道：“進不去的，門被封死，拿走了。”
梅子安吃驚道：“門被拿走了？”
黎煌臉色一沈。
小鬼都快被黎煌的氣息壓得魂飛魄散了，戰戰兢兢道：“我親眼看見的，也就是一百多年前的事。”
黎煌沈聲道：“你可看清那人樣貌？”
小男孩比劃道：“一個白胡子老頭，頭發也是白的，看起來沒幾年好活了。我估計以他的壽數，不出意外，應該已經死了。”
梅子安：“……”
好容易以為能得到點兒線索，卻立刻就斷了。
梅子安不死心地問：“麒麟臺在何處？”
他問的當然是真正的麒麟臺，並不是表面上這個。
小男孩指指地下：“在下面。”又補充，“我知道怎麽下去。”
黎煌臉色稍霽：這小鬼還算有點用。
梅子安笑道：“能麻煩你帶個路嗎？這位是當今最後一只麒麟了，他得進去一趟。”
“當然可以。”男孩欣然答應，偷偷看了黎煌一眼。在他這只小鬼眼裏，自然覺得黎煌高深莫測，強大到他根本看不透，心中畏懼的同時，又有些崇拜。
小鬼從梅子安手上跳下去，邁著小短腿向麒麟臺西側跑去，黎煌牽著梅子安跟上他。
別看布娃娃腿短，小鬼跑得卻很快，時不時回頭看兩人一眼，最後在一棵大樹底下停住。
梅子安：“就在這裏？”
小男孩道：“我可以鉆進去，但是哥哥你就不行了，麒麟大人得在這裏打出一個洞來，下面有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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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應該不會。”梅子安想了想說, “不能耽誤人家姑娘。”
萬一他年紀輕輕就沒了, 不是害了別人麽？
黎煌眉頭展開, 不會就行。
“你不結婚, 我就不結。”黎煌說，“那麽遠以後的事, 誰說得準, 不說這個了。”
黎煌幹脆利落地結束了這個話題, 不讓梅子安再追問了。
“你還這麽年輕, 怎麽總想著死後的事情？”
死亡對於黎煌而言，並不陌生。他從前那麽族人已經全部死亡了，只剩下他一個, 茍延殘喘地睡了上千年，才重見天日。
死亡就意味著永遠地離開。
黎煌莫名不能想像梅子安死後的場景, 心中本能地抵觸，不願談及這個話題。
不過, 梅子安的話倒是提醒了他, 如果不出意外, 梅子安確實只能活個幾十年。能不能有什麽辦法, 來延長他的壽命呢？
梅子安笑了笑，並不與黎煌爭辯, 提醒到了就行了，低下頭繼續吃自己的飯。
因為胃不好，梅子安從小吃飯就是細嚼慢咽的, 動作很斯文，加上他五官精致，手指細長。雖然吃的是再普通不過的飯菜，看起來也格外的賞心悅目。
黎煌不由多看了兩眼。
這一切便落在看似在認真吃飯，實則在關註著黎煌的梅子安眼裏，心下更確定了自己的猜測。
慢條斯理地吃完飯，梅子安拿紙巾擦了擦嘴唇和手，黎煌便自然地開始收拾殘局。
休養兩天後，梅子安身體恢覆如初，再一次跟黎煌一起去了麒麟冢。
依舊是晚上去的，為了避免上次那種情況，兩人偷偷摸摸溜到麒麟冢時，先讓黎煌施了個小法術，讓值班室裏那個大叔睡著。把監控系統暫時搞癱瘓掉，再正大光明地走進去。
確保麒麟冢內沒有人，也沒有監控會拍到兩人，梅子安就大膽多了，從大門口進去便一直四處看著。
根據上次黎煌的說法，他們需要找到作為“門”的石碑，從石碑就能進入麒麟一族的宗族。梅子安對於能否找到石碑，持不樂觀的態度。
他摸摸大門旁寫著麒麟冢那個碑，看了黎煌一眼，見黎煌根本沒在意這個石碑，便知道不是。於是跟在黎煌的身邊，不再自己做那些無用功了。
因為上一次來，梅子安吹了冷風就病倒了，所以這回他穿了很多，裹著厚厚的圍巾，把臉都包住一半。黎煌還覺得不夠，伸手握住梅子安的手，用靈力替他驅寒。
除此之外，黎煌的目光始終落在地面，逡巡著。
兩人並肩走著走著，梅子安腳下突然一絆，他低下頭，卻發覺地面十分平整，什麽都沒有。
梅子安疑惑地看向黎煌。
只見黎煌看著地面淡淡道：“出來。”
土地之下平靜如昔，沒有任何反應。
黎煌道：“不主動出來，我就要動手了。”
地底的東西似乎才察覺黎煌內斂的強大威壓，土一翻，地下拱出個布娃娃。身上沾著土，躡手躡腳地走到梅子安腳邊，抱住他的腿。
它也看得出這兩個人裏，是梅子安比較好說話。
黎煌直接把那個布娃娃拎了起來。
“你是什麽東西？”
聽到這個問話，梅子安險些笑出聲，旋即耳畔響起一個狀似男孩的嗓音。
“我、我不是壞人！”
聲音軟軟糯糯，暗含畏懼。布娃娃的身體在黎煌的手裏張牙舞爪地掙紮。
見掙紮不過，小家夥沮喪地開始自報家門：“我只是一只小鬼，並沒有惡意。”
小男孩都調皮，深更半夜竟然發現麒麟冢有人，就想捉弄一番，可惜他眼力不好，沒看出來黎煌是他招惹不起的，踢到了鐵板。
黎煌道：“小鬼，你是何時生人？”
一只小鬼能安然無恙地存活在這裏，就已經足夠說明問題了。要麽，他是受什麽庇護，要麽，是他有什麽特殊之處。黎煌不覺得這小鬼有什麽特殊之處。
“我是崇禎年間人，病死的。”附在布娃娃上的小鬼說。
“崇禎年間？”梅子安回想道，“那是四百年前，明朝後期了。”
那時候麒麟已經滅族幾百年了。
黎煌又問：“你一個小鬼，是怎麽活到現在的？”
小鬼擡頭望著黎煌道：“大人您是麒麟嗎？我是受麒麟臺的庇護，才得以未曾消散。”
果然如此。
梅子安忙追問：“既然如此，你知不知道這麒麟臺在哪裏，要怎麽能進去？”
小鬼轉頭看了梅子安一眼，對他張開手，他像是很喜歡梅子安。
黎煌看了梅子安一眼，梅子安把布娃娃接過去。
小男孩這才道：“進不去的，門被封死，拿走了。”
梅子安吃驚道：“門被拿走了？”
黎煌臉色一沈。
小鬼都快被黎煌的氣息壓得魂飛魄散了，戰戰兢兢道：“我親眼看見的，也就是一百多年前的事。”
黎煌沈聲道：“你可看清那人樣貌？”
小男孩比劃道：“一個白胡子老頭，頭發也是白的，看起來沒幾年好活了。我估計以他的壽數，不出意外，應該已經死了。”
梅子安：“……”
好容易以為能得到點兒線索，卻立刻就斷了。
梅子安不死心地問：“麒麟臺在何處？”
他問的當然是真正的麒麟臺，並不是表面上這個。
小男孩指指地下：“在下面。”又補充，“我知道怎麽下去。”
黎煌臉色稍霽：這小鬼還算有點用。
梅子安笑道：“能麻煩你帶個路嗎？這位是當今最後一只麒麟了，他得進去一趟。”
“當然可以。”男孩欣然答應，偷偷看了黎煌一眼。在他這只小鬼眼裏，自然覺得黎煌高深莫測，強大到他根本看不透，心中畏懼的同時，又有些崇拜。
小鬼從梅子安手上跳下去，邁著小短腿向麒麟臺西側跑去，黎煌牽著梅子安跟上他。
別看布娃娃腿短，小鬼跑得卻很快，時不時回頭看兩人一眼，最後在一棵大樹底下停住。
梅子安：“就在這裏？”
小男孩道：“我可以鉆進去，但是哥哥你就不行了，麒麟大人得在這裏打出一個洞來，下面有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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